浙江师范大学发展规划处

浙江财经大学党委书记、校长魏江:改革教学生产关系

来源:发展规划处 发布时间:2025-09-15   10

我经常讲这样一个观点,很多问题,明明我们都认为应该去解决,但为什么就是不解决?原因不外乎二:要么所谓的“问题”并不是问题,要么不愿意去解决这个问题。所谓不是问题,是因为解决了这个问题,会产生新的问题;所谓不愿意去解决,是因为解决了这个问题,自己就成为了问题——得罪了太多人,自己就没有好结果。其实,我们内心都清楚,更多的原因是后者,这些难题背后的关系太复杂了,还是不要去碰为好。

由文科教育改革引发的思考

这里专门就文科教育改革这个问题谈谈我的思考。2025年全社会都在关注高校文科发展的前途问题,在各种观点中,一个主流观点是“文科仍很重要,但需要新文科人才培养体系改革”,但是,为什么“新文科”概念提出已六年了,培养体系改革那么难?来看具体事例:既然大家都意识到应通过学科交叉融合来培养文科人才,为什么实际推进举步维艰?既然大家都认识到传统培养体系存在“专业标签”与“知识孤岛”效应,为什么就不愿意去改变?既然大家都明知学生能力需求是多元的,为什么仍坚持用单一标准、单一路径来塑造学生?既然大家都认识到教育要“以学生为中心”,高校为什么仍以“教师会什么”来设课、以“系部归属”来组课、以“课表逻辑”来排课?

如果把人才培养过程看作是复杂的教学生产活动,那么,众所周知,阻碍教学生产活动变革的根源在于落后的教学生产关系。不同学科之所以难以交叉融合,关键在于学科之间利益关系的固化;专业知识边界之所以难以拆除,关键在于专业课程资源的独占;学生多元能力之所以难以培养,关键在于不同培养主体(如高校、产业、社会)之间的割裂。如果培养主体、利益关系、资源配置、价值分配等制度都动不了,谁去改教学管理体系呀!显然,以上问题的唯一答案在于“改革高校教学生产关系”!

滞后的教学生产关系致新文科人才培养体系改革困境

滞后的教学生产关系,导致新文科人才培养体系改革陷入三大困境。一是专业设置的迭代性和适应性不足,导致文科教育供给与经济社会需求的错配。高校专业设置的结构性问题比较突出,专业增量扩张动机强,存量调整难度大,结果是专业数量越来越多,内涵重构难有进展。培养模式改变难,课程内容跟不上变化,虽然大家都认识到数智技术已经重塑了经济、政治、社会形态,但培养体系难有重大破局,课程知识、培养方式和教学手段仍显落后。

二是全社会对人才素质演进趋势的认知局限,导致教育体系对人才培养目标的近视症。高校对学生未来所需的知识、素质和能力的前瞻性研判不足,以及整个社会对培养质量评价唯就业和工资的短期偏好,导致整个教育系统的短期主义倾向严重,忽视了对学生发展潜能和胜任力的培养,结果是供需双方都陷入方向性迷失。学生认知普遍存在“绩点比学习重要、实习比知识重要、收入比成长重要”等偏差,教学过程出现“老师以分数讨好学生、学校不敢严管学生、社会以就业评价质量”的怪相。长此以往,势必难以达成“让教学深下去”“让课堂活起来”“让管理严起来”的基本要求。

三是知识交叉融合与学科规则固化的矛盾,导致交叉培养在形式上做文章而内涵上难破界。新文科之“新”主要在于新科技发展与文科教育的融合,但是,学科利益的固化,导致“学科利益超越于人才培养目标之上”。学科会从各自利益出发设置知识边界,把培养对象看作是服务于学科的“工具”,即使呈现出“人工智能+”“外语+”“数字+”等所谓的交叉培养模式,但不同学科知识之间实质上是拼凑而非融合,因为这样就不会侵占不同学科的利益。

探索以科技手段改革教学生产关系

如何去解决以上三大困境?当务之急是以科技手段去改变教学生产关系。随着生成式人工智能的迅猛发展,数智技术在高校人才培养过程中的应用也越来越深入,如果高校能够用生成式AI去颠覆传统的教学生产关系,新文科培养体系是有可能深层次破题的。试想,如果教育系统把学科篱笆拆除了,把专业建在学校平台上了,课程不再锁定在传统系科内了,教师不再固定在学校编制身份上了,新文科培养体系构建的底层障碍就可能破除,这就是教学生产关系的变革。因此,新文科培养体系改革,应把关键着力点放在以人工智能赋能专业破界、课程开放、知识跨界、管理破壁上。

基于这样的逻辑,浙江财经大学提出“一生一方案”的新培养体系改革,就是以数智赋能教学变革为思路,聚焦人才长期胜任力的培养,依托数智技术实现对人才发展的精准画像,重构起“以学生为中心”的人才培养体系。该培养体系设计的核心逻辑是:从“专业目录”走向“岗位画像”,从“教学计划”走向“能力图谱”,从“课程中心”走向“项目驱动”,从“单一路径”走向“多元路径”。这个培养体系对教学生产关系的变革集中体现在四个方面,即以大数据和人工智能为教学管理的底座、以知识能力图谱为基本坐标、以项目制为教学基本单元、以开放平台系统为教学组织体系,构建起数智时代教学体系的新型生产关系。

第一,以数智技术赋能人才画像,以项目化改造专业体系。

人才培养需要把未来经济社会需求映射到人才培养目标上,数智技术可以发挥重要作用,把数智技术作为教学生产关系重构的底座,可以集成教育者智慧和机器智能,前瞻研判未来人才需求目标,形成岗位人才画像。通过数智基础设施识别岗位需求画像后,再具体化为人才知识能力画像,进而设计出人才培养的个性化项目。在教学项目开发上,摆脱传统专业系科的限制,按照人才知识能力框架设计个性化培养方案,最终培养出以德为先,知识、素养、能力兼具的K+MAQ型文科人才。为了落实个性化培养方案,项目化管理体系改造是关键。学科性学院要改革以学系为支撑的专业设置模式,按照未来经济社会对新文科人才的需求,把专业拆分成若干个项目(也可以是培养方向),每个项目对应某一类人才岗位画像,各项目以完成知识能力图谱为任务,构建起“知识-品格-能力-素质”四位一体的项目培养方案。

第二,以课程团队建设为基础,“三位一体”重构课程体系。

改革教学生产关系,就必须重构教学管理体系,把原先“学校—学院—学系—专业”四层次管理体系,改造为扁平化的项目化管理体系,构建起项目团队、科教融合团队、课程团队“三位一体”机制,并通过需求、研发、实施的正向循环以及评价、迭代的反向监督,形成项目设计闭环。项目要运行得成功,课程团队和课程体系是重中之重。“三位一体”机制就是由科教融合团队负责交叉课程研发,促进科研成果向教学成果转化;课程团队负责交叉课程的落地实施,包括课程设计、开设、评价、改进等工作,成为专业项目的基层教学组织;项目团队负责项目设计、运行和提升。为保证项目高质量运作,关键是建设好课程体系。一是建设好学校或学院的平台课程,包括基础类(如数学、计算机、语言沟通等)平台课程、品格类(如思想政治、品德修养、人文素养等)平台课程、能力类(如数学思维、写作能力、表达能力、沟通能力等)平台课程、素质类(如体育、美育、劳育等)平台课程,由学校和学院两层平台来协同建设。二是建设好个性化课程体系。由于学生需求的差异性,需要根据个体的知识能力画像,为学生提供个性化培养方案,这就需要项目团队来设计个性化课程包,满足不同方向人才的知识能力培养需求。

第三,“平台+项目”矩阵化结构,重构教学组织管理体系。

教学管理体系重构是颠覆性的,必须把传统的“专业建在学系上”的科层化组织体系,变革为“专业建在学校或者学院平台上”的开放组织体系,形成“平台+项目”的教学组织模式。学校和学院作为公共性教学平台,负责通识课、专业基础课、思政课等共性课程建设,项目则由“项目主任-班主任-辅导员”铁三角来管理,这个铁三角依托在平台上,由项目团队来整合“教师+行政”的力量,共同参与对班级的建设和管理,形成全新的育人单元。学校和学院平台负责完成共性培养环节,如思政教育平台、通识教育平台、拔尖人才培养平台、专业基础教育平台等,而项目团队负责完成对人才个性化方向的培养,按小微组织运行。项目和平台之间形成交叉的矩阵关系,发挥矩阵组织的灵活性和动态性优势。

第四,以数智技术和大数据为底座,赋能新文科培养体系运行。

数智技术和大数据是整个系统的底座。由数智技术平台来赋能培养体系重构,如帮助形成人才画像、岗位需求画像、培养目标定位、科教融合团队搜寻、团队构成推荐等;由人工智能来推进学科知识交叉,包括交叉课程开发、案例开发、融合实践教学等;由人工智能来发挥伴学助手、教研助手的作用,推进跨学科协同研究和课程更新、资源开发,助力学校做好教学资源协同,包括教学人才物色、课程团队推荐、教学资源集成等;由人工智能来完成教学评价考核,完成对平台、项目、团队、教师、铁三角等的评价,促进教师和学生之间的双向交互。

(来源:浙江财经大学公众号 2025年09月1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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